是你赠送给左贤左大人的,为何不说实话?”
这下徐大才子真的火了,用浓浓的绍兴口语骂道“侬说话可不要闪了舌头哇,啥人赠左贤画了?侬不要冤枉俄,侬见谁把草稿送人的!俄跟左贤不熟,俄说了,不熟不熟,浓听不懂伐?”
陆衍被这口吴音弄懵了,反应了一会才知道徐渭骂的是什么“监察御史衙门的书吏可是说你与左大人关系匪浅!”
“其说的侬问其,弄问俄子做啥?”
看徐渭骂的这样理直气壮,陆衍心里也有些纳闷。“这画上有你的印章,这你总不能抵赖吧!”
这下徐大才子就更气的浑身发抖“你用萝卜刻个玉玺,还能颁圣旨了?”
陆衍一脸震惊“你说这印章是用萝卜刻的?”
“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弄的,反正这印章不是我的!”
陆衍拿手中的《墨兰图》与墙上徐渭的其它画作细细对比,每一个雕刻师傅都有自己独特的技法,《墨兰图》上这枚印章与墙上徐渭画作上的那些印章咋看之下毫无区别,但细细分别,还是有略微不同,这也就是在一起对比才能发现,若没有对比,这《墨兰图》上的画作,诗文都是真迹,几乎不会有人注意到这枚小小印章。
这时候跑在后面的朱衣巷也赶到了,看徐渭徐大才子脸红脖子粗,像个斗鸡似的瞪着陆衍,而陆衍则是一脸失魂落魄。
看两人这种状态,朱衣巷估摸着是自己的偶像徐大才子占了上风,忙好言劝慰道:“徐先生您不要生气,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呀!左贤大人这案子您被牵扯其中,我们这不也是想尽快查明真相还您一个清白!”
听他这样说,徐渭的气稍微消下去一些。
朱衣巷再接再厉说道:“上午您拿的两幅画,都在我们千户大人的墨宝,像您这样的大画家,能一眼看中千户大人的画,想必也是志趣相投之人……”
听到这话,徐渭刚消下去的火苗又窜了上来,一把扯下墙上的两幅画,丢到朱衣巷怀里,高声道“倷走!倷走!倷快走……”然后,陆衍和朱衣巷就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徐大才子给赶了出来!
在回客栈的路上,朱衣巷劝慰陆衍道:“千户大人,您别生气,大才子肯定都有大脾气,不过我看这徐渭虽然脾气古怪,但并不像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,而且咱们也查明了这幅画本就是左贤大人的心爱之物,出现在凶案现场实属正常,跟徐渭没有半点关系!眼下还是赶紧回丰乐县吧,说不定胡十八那里又查出了什么新的线索!”
“那书吏说徐渭和左大人关系匪浅,而徐渭却矢口否认,若真的按照徐渭所说的,左贤为何要将一副草稿当作心爱之物?”
“这有什么想不通的,左大人可能和我一样单方面仰慕徐大才子,得到一幅画自然是爱不释手,既然徐渭说这幅画是他的草稿,那么我想可能是什么人偷了徐渭的草稿,又伪造了印章,骗了左贤大人吧!”
朱衣巷的这种解释很合理,但陆衍显然不想这么认为,或者他不希望事情是这个样子!
看陆衍竟然是这种态度,朱衣巷压抑了两天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,忽然说道:“你就是想栽赃陷害!”
声音振聋发聩,陆衍顿住了脚步,回头看着朱衣巷。
既然已经说开了,朱衣巷索性就将所有话摊开在太阳底下晒一晒“你这所有指向徐渭的线索都十分牵强根本经不起推敲,可你偏偏就抓着他不放,你无非是想抓住徐渭的把柄,牵连到已经被罢职的直浙总督胡宗宪,你们锦衣卫可真是栽赃的好手段呀,我领教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