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一听上刑,朱衣巷忙喊道:“我招,我招还不行吗?这事真的跟我没关系,劫案后,我路过暮云浦,案发前一天下过雨,路面是湿的,虽然离开的车辙印被刻意抹去了。但我发现到暮云浦的车辙印有些浅,不像是装了十万两的白银,而且,我检查了周围的痕迹,感觉劫匪用的刀……”
“怎么样?”
朱衣巷咽了口唾沫“和您用的刀有些像,不过不是绣春刀,倒像是……倭刀!而且……”
“而且什么?”
“我去的时候,那些官兵的尸体已经被衙门收殓起来了,我没见到尸体,当然我胆子小,也不敢看死人,不过从现场来看,几乎只有倭刀的痕迹,没有发现官兵反抗的痕迹,就算是有,也很小,这完全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!”
陆衍眼神阴冷的狠狠盯着朱衣巷,刚才他说的这些,与自己调查的分毫不差。
朱衣巷在陆衍阴冷的注视下额头冷汗直冒,听到脑袋上面冷飕飕的声音问道:“你究竟是什么人?”
“大人明鉴呀,我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平头老百姓,我可是从来不作奸犯科杀人放火的,我充其量也就是画点春/宫图,写点淫/秽话本,这也够不上进诏狱的级别,该说的我可都说了,您行行好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!”
陆衍勾起一脸笑里藏刀,蹲下身子拍了拍朱衣巷那张俏脸,说道:“你可比衙门里那群酒囊饭袋聪明多了,给你开个后门加入锦衣卫怎么样,就凭你这机灵劲,过不了两年,说不定能当上百户!”
听到这话,朱衣巷立马嚎啕大哭起来“哎呀,我们家还等着我考举人中进士当大官,光耀门楣呢,我要是这时候进了锦衣卫坏了前途,可就是不孝呀,以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我们家的列祖列宗……哎呀呀……”
“一个画春宫图的斯文败类,还有脸说考举人中进士光耀门楣!”
朱衣巷止住嚎啕,抽抽搭搭的看着陆衍说道:“人总是要有理想的,活着没有理想,那跟咸鱼有什么分别!”
陆衍嘴角抽搐了一下,他还是个秀才的时候,一直觉得能经过科举走上仕途的,都是孔孟口中的君子,后来才知道,满口圣贤的官大人,大都是朱一巷这样的斯文败类。强忍住用绣春刀砍下他头颅的冲动,和颜悦色道:“强扭的瓜不甜,我也不逼你,不过我最近还用得着你,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的在扬州城里带着,但凡我要见你,你就立马滚到我眼皮子底下来,要不然诏狱里的十八般刑具可是候着你呢!让你也尝尝那些忠臣良将们受过的罪!”
朱衣巷磕头如捣蒜,忙说“小人明白,小人明白!”
陆衍深谙对付这类人,威逼利诱要双管齐下,随手丢了一定银子在朱衣巷面前,说道:“滚吧!”
朱衣巷一看能活着从锦衣卫千户所里的牢房里出去,还从锦衣卫大人手里赚了一锭银子,忙说了声:“谢大人!”然后撒丫子就跑!
看着他比兔子还快的身影,陆衍身边的胡十七不解的问道:“千户大人,就这么放他走了?”
“不然还能怎么样?这人没劫军饷的能耐,但也绝不会真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头百姓,这种人,留着他放长线钓大鱼,比关在牢房里有用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