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听你安排。“
我不敢怠慢,第二天就进城,抓齐了药,回家继续给支书熬药。第一个月,
她对我说确实比以前疼得轻了,但还是疼。我劝她注意休息,可她还是坚持天天
到地里和社员们一起劳动,这一点也着实让我感动。我觉得一个女人家抛头露脸
不说,还要干男劳力们干得活,真是不容易。为了表示我对支书工作的支持,我
专门研究了推拿按摩的知识,当然是先在我岳母和媳妇身上练习,到了能把她们
按摩睡着,又能让她们从睡梦中醒来的程度,我才给支书提出。起初,她还有点
不好意思地说:“这是不是资产阶级的享受啊,我可不行。”我机智地回答:
“这不是资产阶级的享受,是赤脚医生为人民服务。”她倒也不封建,试着让我
做了两回,觉得很舒服,就让我继续给她做下去。经常,她坐在板凳上老老实实
地让我按摩,按摩之后还夸奖我的手艺好。“一天的劳累都没有了,没有了!”
有时她会看着我说:“你还真有两下子,我还真有点离不开你了。”她虽然是在
开玩笑,但是我觉得她说这话时,才真正的像一个女人。不过,这种服务与玩笑,
也只是在我们两个人之间,当着外人的面,她依旧是高高在上,我依旧是被斗争
的对象,这个我能理解,我也从心里愿意给她服务。
正文第九章
三个月之后,白支书的病彻底好了,我也当爹了。媳妇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儿
子,一家人都高兴,只有我一个人心里明白,我又给社会主义造了一个小地主,
他的命运将来可能也和我一样。当天晚上,我喝了点酒,趁着媳妇和儿子熟睡之
际,把岳母从炕上改造到炕下,嘴里还一再喊着“改造改造改造!”第二天媳妇
问我:“你昨晚上改造什么呢?”我淡淡地回答:“我在说梦话吧!”
这天,白支书安排我跟她去看一个病人。我老老实实地跟在她身后,来到了
村后边老烈属张老太家。提起张家,在我们县也大大地有名。张老太太的老头子
早年参加八路,被鬼子打死了,她一共三个儿子,解放前先后把两个儿子送去当
兵,一个死在渡江战役,一个牺牲在剿匪的战斗中。剩下最后一个儿子,政府帮
他成了家。朝鲜战争爆发了,她又把儿子送去朝鲜,结果又牺牲了,家里剩下两
个寡妇,守着这属的荣誉,也成了村里和公社骄傲。每年县里开拥军优属大会,
都要请这婆媳俩到主席台就坐,好多机关、学校、企事业单位都请她们去做演讲。
老婆子没有什么文化,也说不出什么道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