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追查,我和另外四五个男生进入了班主任侯茹老师的视线,被喊到办公
室里一个一个问。
说真的,这事不是我干的,因为我也怕蝎虎子,而且我怕蝎虎子的程度,丝
毫也不亚于女生。但因为我的出身和表现,在没有人愿意承担的情况下,我便又
一次成为主要的嫌疑对象,于是,对我的审查批斗却又将进行了。
一个四类子女受到蝎虎子惊吓,早已不再是阶级斗争的主要矛盾。之所以继
续审查我们,一个原因,是我和汪海龙又一次因为弹球赌输赢时发生打架,身为
红卫兵骨干的他借机报复。而更主要的原因则是因为农闲没事干了,借口搞阶级
斗争而批斗人欺负人,早已成为好多红卫兵干部们最大的乐趣。
因为已经放假了,又是大雪封门,学生们与社员们都猫在家里,这叫猫冬。
但得到通知,我和一个叫做王太华的,仍然提前将设在「工字楼」大办公室中的
炉子生好,为的是欺负我们时不至于太冷。
这王太华,小名叫二来子,本是贫下中农子弟,属于根红苗正那一类。而且
他比我大两三岁,已经从九年级毕业成为公社社员。但此人特别嘎,经常地调皮
捣蛋,凡是村中有的坏事,基本都有他的参与,故而他便也经常享受我们四类子
女本该享受的待遇,动不动便挨批斗。而他似乎并不惧怕批斗,反而越斗越坏,
不论你怎么折磨欺负他,斗过后仍然嘻皮笑脸。
印象比较深的,是他几个月前参加劳动时将一颗蒺藜狗子偷偷塞进正脱鞋休
息的一个泼辣的三十多岁的女社员的鞋子,使那女子再穿鞋时挨了扎。谁都想得
到的,他当时便被被好几个铁姑娘队的女社员看了瓜,捆成一个球似的他被人们
踢来打去在地上翻滚,全身扎了无数的蒺藜狗子。有几个女社员还将屁股坐到他
的身上,一边用纳鞋底的锥子在他身上乱扎,一边脱下臭鞋罩在他的脸上,而且
要他回答好闻不好闻。这二来子大声叫喊着求饶,亲姐姐亲妈亲奶奶都叫到了,
连连说好闻好闻。
就这么折腾着,一直玩闹到休息结束重新上工,才将他解开,但解开后的二
来子却并不气恼,只是嘻笑着骂上几句而已。我在想,SM这两个字母在那时的
农村并不存在,但这种心理,是不是早就存在着呢?
也就是大概因为感觉斗他比斗别人更好玩吧,他也就陪我在这慢慢的冬季挨
了好多次的审查与批斗。
这二来子长的算英俊那一类,高个,大眼、浓眉、唇红、齿白、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