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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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泪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;更有那满脸的泪痕,却是手指沾了口水抹上去的……

    思前想后,竟觉着没有一个是真哭的。再看小玉红肿的眼睛,已不知揉过多

    少遍了,认真想来就算不哭也该红的。联想到双方的这一番柔情蜜意,竟也不敢

    断定到底是真是假,连自己对她是真是假也分辨不出来了。

    前来祭吊的人越来越多,举止行态更是百姿千态,当真是万般难述。更有几

    人总在他边上,喋喋不休的评头论足,把他吵得烦了。阮生只觉得世态炎凉,人

    情薄寡,胸中悲愤有加,一时热血上涌,发了那书呆气。将笔一搁,迳直大步行

    到灵堂前,取了三支香,就烛火上点了。随后就跪倒在地,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

    响头。

    小玉和她母亲没有料到阮生也会如此这般,回拜不好,不回拜也不对,俩人

    都瞪大了眼睛盯着他,都有些呆了。

    围在灵堂内的人也均感莫名其妙,那些相熟的人就呵呵的笑了。便有人说:

    「看他拜的认真,倒真象他家的孙子。」「快做孙女婿了么,这么拜一拜也是该

    的。」

    阮生叩完头,起了身,却再不肯将香随大伙插在脸盆里。上前吹灭一支白烛,

    小心将三支香都插在烛上端。见了他的异样举动,窃窃而笑,喁喁私语的声音则

    更多了。

    阮生慢慢转过身,缓缓的说道:「这没什么好笑的,我跪拜不为别的,是历

    千古而来的礼数,是对死去老人的尊重。」

    立时有人和了一句:「到底是大学生,说的话也不一样。」

    阮生却只觉得在挖苦他,心里更是大怒。转身面向孙母二人,说:「真对不

    起,这个账我实在记不来,收的礼金都在抽屉里。再找一个记吧,我回去了。」

    再不敢看小玉,转身就要出门。

    「账目都没对过,怎么便好走?」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。阮生却听得羞怒

    万分,也懒得回应,三两下就把自己脱得赤条条的,单只剩那一条四角内裤。他

    两手在内裤前后拍了几下,不发一语,竟自扬长而去。便把屋里屋外的人都惊得

    呆了。

    早有人说:「现在的大学生真不得了,在北京能闹事,连回村里也不一般呢。」

    还有人说:「他跟那阮疯子常在一起,还认他做爷爷的,怕是连他也有些疯了。」

    「年纪这般轻,还是大学生,可惜啊……」

    小玉见着他的异样举动,叫了声:「阮生!」便想过来拉他,怎奈被母亲死

    死拖住了。